3:xv

Azif

阿道夫预估了三天，他很少出错。不过他这次错了。

(相关资料图)

考斯维恩来到三号入口外的护栏旁。战团长正在那凝视着山口，审视那条长长的通道。

“我无法解释它。”考斯维恩还没开口，阿道夫就说：“我本以为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
他指了指。紧挨着他们下方的碎石斜坡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和雪，但山口较低的地方是裸露的黑色岩石，被山的风影笼罩着。那里有一种他们设置的任何自动感应器都无法察觉的活动。考斯维恩听到一阵嗡嗡声。在古老的泰拉沙漠里，阿吉夫（Azif）是形容夜间昆虫的叫声的词语，人们认为那是恶魔的呼唤。

他发现，在很远的地方，有一条小溪沿着深山口的底部流过。它只是涓涓细流，就像春天刚融化的水的流动。它在岩石的阴影下蜿蜒而行，在黑暗中进进出出，但在它捕捉到透明的日光的地方，它像翻滚的宝石一样闪烁着蓝绿相间的光。很难判断出它的规模。但科斯温可以看出，那些不是人，而是一堆闪闪发光的小东西，一堆移动的，前进的……

蠹虫和苍蝇…？

它们组成了涓涓细流，沿着山口蜿蜒而上。这得有多少？需要多少亿只才能在山口底部形成一条闪闪发光的溪流？

远处，一层薄雾飘过。当它消失后，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，凝视着远处悬崖上的考斯维恩。成群的昆虫在这个身影的后面停了下来，就像被水坝堵上了一样。

那是提丰。卡拉斯·提丰，骄傲的巴巴鲁斯之子，第十四军团的第一连长。他看起来和考斯维恩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，那还是多年前地狱降临之前。他的装甲在冷光下闪烁。

他举手致敬，仿佛像兄弟一样。

“你已经输了。”一阵低语传来，但考斯维恩听得很清楚，仿佛他们正面对面一般。

“你早已身心俱疲，考斯维恩。我们漫长的斗争就到此为止了，出于对你的敬意，我们给你一个投降的机会。向我们投降。不要妄图抵抗。”

“你能给我的只有死亡！”考斯维恩回答。他必须大声喊出来，这样声音才能传到几千米外的山口。但提丰轻柔的回答则毫不费力地传回了他的耳边。

“当然。只有死亡。但不需要用刀剑或暴力。顺从，就不会有痛苦，只有轻柔的腐朽。我们提供这个机会是为了尊重你作为竞争对手的价值。无须反驳。接受你失败的事实，接受我们的礼赠。别再痛苦地抗拒不可避免的事情了。”

那声音威严、真诚、尊重。像是一份战士之间的荣誉礼物，充满尊严，彬彬有礼，对考斯维恩这种无助的敌人表现出了正直。有那么一会儿，他发现自己在考虑这个提议。放手是那么容易，放弃努力是那么甜——

“大人？大人！”

考斯维恩看向阿道夫。

“该死的。”阿道夫小声说：“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同意冲动。”

考斯维恩点点头：“你也感觉到了吗？”

“仿佛是我内心的渴望。我们怎么了？他对我们做了什么？”

“他一直都有巫师的血统。”考斯维恩说。他环顾四周。他的大部分部队都驻守在山口，既驻守在锯齿状的悬崖峭壁上，也驻守在传送门下面的裙墙和战斗平台上。他们本以为有更多时间，许多人仍未部署完成，或忙于净化山上的房间。

他们以为还有三天时间。阿道夫说过还有三天。

提丰怎么能这么快就到达他们这？为什么他敢独自来前来，只用腐臭的苍蝇和唧唧喳喳的蠹虫护送?

考斯维恩看着他的手下。他们沉默不语，一动不动，好像他们也被提丰的提议惊呆了。他感觉他们的心好像已经掏空了。

卡修斯跑到栏杆边。他跪倒在地，差点滑倒在考斯维恩脚边。

“他们来了！”他叫道。“大人，他们都在这儿！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他在骗你！我不知道怎么解释，但他们已经来了！”

“可惜…”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朦胧的山雾中。他的最后一句话回响着，重复着，每一次重复都慢慢模糊，最终变成了嗡嗡作响的阿吉夫。在阴影笼罩的深山口的河床上，黑暗的溪流又开始流动起来，在鹅卵石和石头之间蜿蜒而行，向大门的底部移动。

但它们不是鹅卵石或石头。它们是巨石和历经岁月冲刷的石块。那些闪闪发光的形状不是蠹虫和苍蝇，他们是人。比例缩放、改变。距离越来越近，山口的陡峭峭壁似乎高耸入云。关隘里有一支军队，整个军队都在他们家门口。

它包裹在污垢中，当微光照射到移动的装甲上时，它就像圣甲虫的翅膀一样闪烁着彩虹般的光芒。

它蜂拥而至。

“拿起武器……”阿道夫声音嘶哑，随后清了清喉咙，用更大的力气重复着这句话，以清除他声音中的哽咽。在墙壁和战斗平台上，人们不停地移动，但动作缓慢，难以置信。

下方的空中突然布满了苍蝇。阿吉夫嗡嗡作响的音量越来越大。

“全员就位！”考斯维恩对他的战团长厉声说。“每一个人，每一件武器!””

“大人——”

“照做！你听到卡修斯兄弟的话了！他没有理由说谎，天啊，我们都被谎言蒙蔽了双眼！泰丰斯的发烧梦境影响了我们！行动！快！”

阿道夫转身大步走向入口，大声重复着命令。当人们回应时，武器和盔甲铿锵作响。

“你确定吗？”考斯维恩问卡修斯：“下面这些…不会又是一个让人发疯的魔法把戏吧?”

“不是，大人，我以生命起誓！”预言者回答。考斯维恩看到他的盔甲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和记号。“扎哈瑞尔解读过了，他紧急派我来前来通知。他们来了，而且已经来了。”

考斯维恩拔出他的战刃，凝视着山下的山口。下面的深渊里满是翻腾的黑色形体。成群的苍蝇在空气中飞舞，就像瀑布的雾气一样。黑暗天使拥有高度的优势，和天然的咽喉关口，但敌人已经涌上了岩石，就像黑水向山上奔流，战士们违反了一切自然法则如同蜘蛛一样，难以置信地攀上陡峭的岩石，登上第一个战斗平台。

他本以为他们有几天的准备时间，有几天的时间来建立防御和磨刀。但，没有。

他在微光下举起剑。

“杀光他们！”这是他唯一的命令。